感觉，又有一代诗人为他哭泣，
可是不知他的名字是谁。
这些灵魂里的血液，流淌很久以后
又将回来。就像儿子弹的优雅的琴音。
感觉，这不是诗人们，是人，人民本身；
他们躬身许久后又反过身来，看见——
眼前的土地、山河，这熟悉的生命之所，
他们不是要去做一个建筑家或者经济家；
他们不是要去做一个高尚者或者无欲者，
不是要去做一个小贩、父亲或默默无闻者。
也许，这些无意中做到。但是他们骨髓里
从来没少过要做一个诗人。可以没有大厦，
但不能没有诗。砖头可以是诗，铁皮桶可以是诗，
污染光可以是诗，电子垃圾可以是诗；贫穷
与富裕都是诗，煎熬与期待都是诗，灰色与澄明
都是诗；诗在泥土里，在他们走路的脚窝子里。
在他们或机敏或愚钝的反应里，在他们坚持或反对
的议论声里。在紫色的百合花里，在玫瑰丛中，在
晨光中。在苍老或幼小的年华里。在闪光的死亡中。
在平凡的一生中，在寻常的一个下午的时光中。
在那些光撒成的点中。在这些点中的光谱中。
在这里光谱的弯曲中。它弯曲的远处的，那个星球。
那个星球上的族类、生物，大蘑菇云或仙人掌。
它们之间的关系，相似我们又不同的关系。最早
或往后几亿星年的意识。或是为了掠夺，或是
我们猜不透的理由。或是我们掌握不了的文明。
可是，我们感觉到的这么小。我们的存在和科技，
我们最不可能变化的语言的魔力，被人熟练使用。
我们这些花朵，或者眼泪，前人的那个秘密花园。
那些宫宇，和成就。我们夜夜笙歌，我们所剩无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