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骂她烂货，
但仍有许多叔叔
喜欢她。
我们经常看见她在小镇上孤独地行走，
她的影子，如同一只美丽的凤凰。
有一个，穿制服的叔叔，
爬到她家的后院；
居然比我们敏捷，我们好奇
并醉心于他们暗黑分明的影子。
眼睛藏在黄蒺藜后面。
当她，提着一个小包，
或径直路过公社的大楼，
乳白色的屋顶和窗户后面
就会传来灰雀的长长的哨声，
而她，却像个充耳未闻者。
她没有丈夫，或者她丈夫
没有如他一样来到这里。
大队里的情报是：她的丈夫
死于某次斗争，是个被认定了的
坏人，因而她也不能洗白——
她的坏事，之前就传了很远。
来到这里仍没有免除，
反而变本加厉：一个癞痢头、
一个货郎、一个看起来绅士的同情者、
一个白天义正严辞批判她的人，
到了晚上，我们这些伙伴，
就有得看。灌木丛后面，
不是有灰鼠蹿出就是一个人影，
这我们要辨好久才能认出的人影，
他们最终都能在她的家里所愿。
有一次几乎打了起来，似乎
违背了他们间的承诺；有一次，
看到一个访客遇到另一个访客，
我们喜欢看这样的尴尬。当一方
灰头土脸滚出来。我们几乎笑了。
其实我们也发现，这个女人
风韵无比。可我们的鸡鸡
并没有那么长。我们没有父权。
我们还不知评判这灌木的良莠，
甚至不知形容感知这山村之美。
后来，不知那女人哪去了。
虽然沉默，感觉她是在
对抗什么。她无耻。但这只是
当时的想法。她的过去淹没在
一大片黄丝茅之中。摇晃、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