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着两桶茶油,
外加几个棕包,去最近的一个集市。
集市上已是人来人往,
都是各地的山货。
贸易市场上的红毛伢人舅舅,
精明地
撬开一个灰褂老实人的牛嘴。
只瞟一眼,就知出多少肉。
一个以前的战友,他将自己的货出完了;
过来同他打招呼,
没多理会就走了。
有一群麦客,在树荫下笑,
笑乡长老婆的屁股又大又圆。
他的茶油,多数人出不了价钱,
所以他还想到老街走一会。
那里有棺材铺。
他想趁机,瞅瞅有没有合适自己的,
也让下次真来时有底。
石桥充当临时的鱼市,
刨掉的鱼肚鱼肠直接甩入河中。
他几乎是用背,挑着自己的茶油,
许多生眼的小孩,
用异样的眼光目送他。
如果价钱好,他还想买掉家里的花生油、
菜籽油,外加桐子油、松子油……
只是色泽混浊,渍沉污积,
这一点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