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月光将所有的事物杀死。
及至十几个世纪后，才有人登船驱来。
那一夜的月光犹如银铃，
耳朵就像犯忌的洞穴的幽深。
又不能判定这幽深是谁的，
又不知有多少生物躲在这里——
杀手或者骗子，卑微或者幸运的人，
不知后来会怎么样，因为
月亮第一次升起——不知道
月亮是这样，不知道月亮如此肃杀。
有谁告诉你黑暗是这样的，让你看不见？
有谁告诉你石头是坚硬的，蛇是有毒的？
有谁告诉你泥潭是要涉过去的？
那一夜一队人就这样跋涉而来——
是道韫的队伍，她带婢女和孙恩大战，
她带着带婢女和孙恩大战时诗词掉落，
她的才华和王家的文气衰败——
文人多么像一个需要谴责的词，
还不如妾家带着婢女在月光下冲杀——
与班昭、文姬熟悉又怎么样？
与卓文君或才女们交好又如何？
那人写的字就像江河流水得了软骨病，
那些人做的事就像江山一夜白了头。
不如老叔，山伯识事辨物时的宽坦，
不如这连绵的山河，尽可去也。
不止是那月光，朝阳也是白的。
明镜也是白的，淤泥和血也是白的。
琴弦的白连动九州，琴音的白
就像以前反思的，反复思考到的——
语言的血，与情绪的空白
需要哪一个肉体的支撑？
家国非肉体啊，又是肉体。
荣誉啊非肉体，又似肉体。
但是，平日的君子能相信谁？
就像凝之、焕之和玄之的作派。
所以，当看见他们的诗文或书画——
如果能看一眼那夜的月光就好，
恐怖肃杀，杀死每一个生物。
晋时呀并无丈夫，只剩文章，
只能在语言不能及的地方，
在没有风骨传承的地方缠绕。
我能像后世的诗人一样再做一首诗吗？
或者能将我以前写的诗流传——
当砍下敌人的头颅，月光一片煞白。
那一夜的月光犹如银铃，藏于山洞，
但是又没有人能够去取得宝藏……
2025.1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