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毛狗屎，
像荒凉岁月被人喷瞎的假眼。
出去打柴，从顾年冲放水回来；
像红眼病人看见的江山，以及繁复的兽迹；
那会儿我们在稻穗的上部，
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自己。
新梅若枯枝。因为月亮
亮不起来。从困顿中起身
看不见皎洁如水的月亮，看见
月全食；大灾难又要到临。
惊恐的斑茅，蟒蛇一样翻滚；
尖叫的冷雨溅在带泪的月盘上。
无论做什么事，无论有多热情
月亮都提不起兴致。如一抹凝胶。
“有如会财的一挂鼻涕。”他说。
看什么都看不清晰，看不见
又蒙胧地摸到了荸荠。
他在大塘里做长工，给人摸藕时。
黑柏上，一枚月亮，
但跟这儿有什么关系？
黑柏上两只乌鸦，加一枚月亮，
像一枚新型的病毒，叫鸟儿寒心。
像远古黑暗时期宇宙深处遗落的魂灵，
像强嵌在生命深处教人无法生育的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