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张山，高大，低矮的油茶树……
清风，绿色，阳光注满它们，紧跟着
父母和采摘的农人点缀其中；果实迸裂
或仍然坚挺，果实像獾袋子里的珍宝，
有一次我们打到一只獾它的胃里藏着，
斑鸠和松鼠胃里的，翻出来热腾腾的。
我们一整年，胃里的油和眼睛里的光
大约最指望它们，农夫们收割完别的
全部的精力投向这里。山里，沟里，峭壁上
也攀得上去；有时听到山外的呼喊，大声地
在岩上回，站得像一株惹人的山茱萸……
假如你一开始知道这些茶果的名字，熟悉
它们的外貌，那么后来就会变得不知道；
假如你知道1，就会出现2、3、4、5、6，
会有一个绝对会出现但你没法知道的数。
后来，它们又会潜进你的衣袋里，脖颈里，
掏出来如此亲切又可爱，连同茶树粉，
枯短枝——划得你既痒又兴奋得不行。
至少一个半月，大约两月，农夫们将红薯
荒废在地里，将成熟的水稻荒废在田里。
没法，做到一个不少，但大部分会从枝头，
草丛，石板下，泥土间，小树的洞穴里，
请它们到手心里，竹篓中，箩筐里，晒场上。
这种邀请可谓集体命运与个人偏方的指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