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知识，却很聪慧。
那些树也是这样，没有知识
却秀颀动人。
她说十甘庵的人以前读书书童
要挑二十四担书出去。
我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哪位先贤读了这么多书。
只知这里以前出武人，
这里有许多他们橼木一样的传说。
事实上，这里从未见那么多书籍，
也没有听父辈们说起过这些，
就像淹没的事被重又提起，
新里桥姑妈说这里出读书人，
在她死后的第一年听见这些。
本来，要向痛苦拱手，可她
却织成毛线，温暖家人；
她用竹签排成阵仗，罗织野兽；
父亲得大毛疯死了于是跟着伯父，
在大黄花开时采撷黄花，在忍冬花开时
采撷忍冬；家庭中装满各种雏菊、术黄……
她也是一个，将梦想藏在心底的人。
远嫁他乡后不时回来，砍先人
墓碑上的荆棘……而后却许久
不出声，不发表意见不表达看法。
直到她死后的第一年，我们隐约
听见她讲这边的事。父亲也不知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