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敢我说我们这儿有春天，尽管
一树花是看了
对春天的感觉是自己犁出的第一道泥
以及冻红的赤脚走在犁沟里的感觉
犁沟里有水，这时才看见
菜园边的一树桃花，或一树李花
再过几日是一树绽放的梨花
都是清浅的感觉，浓而不烈
自己仿佛快成年，知而此前
未知的一些事情。小伙伴们
都在山野里忙着
土里或田里的空气，淑静而好动
有石块阻挡的涧水，好看而悦耳
就像一抹紫色，或恋人絮语
我走上一个山冈，去年斫掉的一片树林
生机勃勃……衣服粘满各种花粉
有的是蝴蝶身上留下来的
有的是蓬发的蘑菇留下来的
远近不一的坟，都可爱起来了
长出丝茅，就像死亡有了一个新发式
有始无终的事情，矢志不渝的事情
大家都忙乎起来，女儿们忙女儿们的
母亲们忙母亲们的，生物们呼喊着
各归其所地吐露自己的新叶，说出自己的愿望
比如一条峡谷的愿望
应该是多流一些水吧
比如时间和空间的愿望
应是展示一小片仙境或一抹紫色吧
不似此间，清亮而不着一物
就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
我从不敢说篱笆下的雏菊
它们金黄，金黄，那么金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