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脖子上的
喉管在烂。
他躺在那里微笑。
喉管里的那些腐肉呀,
在微笑。
第一次有机会爬到这么完美的地方。
揪痛一个人
原来这么有趣。
甚至可以摄走他的生命。
可是他在那里微笑。
仿佛从来不曾责难无德的医生,
不曾打算责备黑心而险恶的矿主。
他的喉咙
被切开后不再用药,
白蛆或许就在里面。
里面的灼伤
和腐蚀命运的声音,
如此轻快而精准。
——腐蚀到,他的家族
一生谨小而慎微,
从来没有抗争,没有真理。
如果最终需要他死,
他会将这归结为孽。
会像现在这样温弱地笑。
那样一种疲倦、虚无、无奈,
为亲情温暖的微笑,
这是他最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