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控诉和哀怜。
仿佛能看见他腊黄而瘦弱的鱿鱼肚。
他说被欺凌了一辈子。
电话那头,父亲仍放不下那些人。
他重述了被欺负的例子,如今,
又添一桩。父亲像个孩子。
父亲像黑夜中被奴役的总代表。
龟缩着,抱着头,变黑,变小。
父亲几乎哭出声来,七十多岁,
叫我再不要回家,他们死后。
可我如此爱我的家乡,一山一木,
一叶一水,过几个月,没有回家,
就有一种肌肤的痛。包括那些人,
我已学会原谅。或者希望他们中
有一个,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衷肠。
每当,经过他们,他们给我脸色。
每当,一切的评价好起来,他们
又变得暴躁起来。路,可以切断,
爱,不会氤氲在金灿灿的稻田里。
那些人,是一群人,代表一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