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拐槭树弯时,遇见一个先人。
星目,剑负背上。
茅草淹没了他的宽袍大衣。
我猜他是回家——
他身后看着他的一双眼睛以为
没入云层。
山巅上仿佛萦绕一首透明的歌。
黑鸟看着他,无花果几乎
从他的理解中塑出像来。
或者是无花果和栗子自作主张。
有一刻崖刻也自作主张。
他没有认出我,
但我的影子飘入他
又移走。如果不是这事
我也没法断定他是我的先人。
我在族谱中读过他的名字,
在我自己的记述中知道他的事。
他在我们家乡什么也没做过,
甚至没有活得长久,但有荣誉。
听说他在广东挑盐,教打,
又因为什么事去了云南,
但有回来的一天,如果
不是身体,就是他的名誉。
那天我遇到他的身体,
剑眉、星目,发簪在上。
我相信很多人,也去遇过他,
也想在某一刻遇见先人——
但他已两百年,没有回来。
2024.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