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或者现实的现场，远比语言更复杂。当你凝视一片森林，任何一个局部，
你会看见各种树，脱口而出树的名字：尖叶栎、淋漓栗、槭、长序榆、榉、毛红椿，
你会发现树上有藤，树上的枝叶各不相同，挂着枯枝；
树上有许多毛毛虫、蚂蚁，还有动物，如松鼠。
树木之间的灌木、寄生物，才是复杂的主体，兔耳风、安息香、荚蒾、素馨、花椒、鼠尾草，
它们呈现的样子。野柴、荆棘，幽暗、隐秘。
土粒，青虫，蝈蝈，遗弃物，粪，蚁，小蛇，碎石
在茅草之中，阳光串着空间的亮薄片。
这里面有无数的大脑、心、眼睛，望向天空，
尽管没有什么结果它们也看向未来。
它们望向另一片森林，
生存并不是最关心的。
它们以复杂，不，它们以孤独望向澄明。
它们从这里看，那边就是澄明的。
那一片森林除了天、天空的蓝，就只有薄雾。
如果请一位诗人来描述，他会描绘出语言的色彩，语言的空间和历史感，
还会渗杂个人的情绪。
但此语言，并不是现实中的现场，
只是一种语言的圆满；是一种
人的思维在大脑中的丰腴与存在的人文。
而现实的现场是物质与生命体的狂欢。
2023.1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