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上本该埋墓,
但这里长荷树。
荷树个大腿长我们走在山脊的顽石上
就像在河底。
事实上,登山的人就如过江之鲫;
树木是树木的密集阵,
藤蔓是藤蔓的缠绕环。
随便找一棵树,仿佛都能找到自己。
他们都是为登山而登山的人
或者他们不是为存远但又确实在远
南昌城一眼而尽。
过程中,其实我更在意山体变化的细节,
以及这些细节上的大小不一的荷树、栗树、
藤蔓和叫不出名字的草,
走一会儿又换成樟树、油茶树和梓树,
它们都在这山中找到了恰如的空间。
有时倚在一棵椴树上,让身体里的运动
传给它或得到喘息。
又或顺着山势拍一张照片,红叶尽染又旋日
自然要调好光线。
由这里的树,又想到我自家山的树,
它们同宗却获得不同的命运,获得
不同文化的诠释。
我是说若要寻乐祖洪崖,该有怎样的奇遇?附着在
凤尾竹上的声音,还是山下的泉水里?
我也是为自己的身体而来,毕竟老病残身是真实的,
身体这么多年由青山被我挥霍
以致于下一个陡坡都难以激动飞奔而下。
仰天喘息乃至想起古人的诗句和万古愁
也是真实的。实际上,先行在上几千年没被人
踩塌掉的砂石和草甸
令我崇敬。它们
什么都看见了,
它们向上修建了一座人工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