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因为这儿的人万空悲切,无处栖身,才在这松弛的百叶崖下——觅一去处。并且是借助了从一开始就清洗了人们头脑的——佛教——学说——的神秘,使得不可能之事成为可能,成为奇迹。我是说,当有第一人在这儿垒起一块石头,假模假样地建造房屋——如果未完成会说这是“心愿”,如果差不多完成会说这是“伟绩”——那么后来的追随者,在修禅之余一定有重新超越前人的压力与动能。于是,伪房屋越来越多,也不在乎神灵是否满意,当然他们也许求得了它们的宽恕。我是说,一地的神灵与另一地的神灵,当它们的处境发生差异时,是否有——如决心一辈子信仰它们的人一样不平衡?而我,作为一个南方的观察者,看惯了高山密林之隐逸,看多了雄关万丈之险峻——之作,定有不同的感喟。而下边的河,是一条黑河。当,俯身去看里面之变化,真不敢相信看惯了琼浆玉液的眼睛。由此又想,附近的村民,这些村民的祖先,他们劫难无数后的苦楚——即使要去向那无所不能的神明哭诉,也显得艰难数倍于常。
廊之有廊,只是蜷缩了的廊;宇之有宇,只是飞天了的宇;神之有神,只是不选地方的神。他们有模做样,或聆听,或无神,或悖于时代手艺人的憾缺,呆板地,立于高处。当有信徒入内,留下历史画影,不晓得又要留下多少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