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种自己要吃的地,
过着幽闭而清苦的生活。
他们是一对没有将来的人,
今天什么日子,将来还是
什么日子。儿子五十多岁
尚未娶妻。每次回去看着
我从他家门口经过。他那
曾枝叶繁茂的大樟树下面。
前几年才死哥哥,又没了
勤劳的父亲,母亲天生大脖子病,
一生很少出门,也很少
下地干活。现在八十岁了,
满头银发。他们的生活过得
寂静而缄默;伤感
而无处诉说。所养的鸭子和狗
叫也不敢大声。陋室幽暗,
再黑也不会开电。是的,
再明亮他们还在幽暗里——
他们心情沉重,每次遇见
就提前让好了车道。大脖子、
发古里,不知他们的生活
会过到哪里去,我写这首诗
也不知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
大概率是,他们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