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史观
山河是忧郁的,
我为什么坐在方形的石头上。
直看见前面的人,生命在燃烧。
烧掉了他们的俊美和青春。
被焚毁的
还有智慧,在罪的山麓。
人们怂恿一些人去寻找慧者,
历史看上了这些人。
寻找的人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然后造出了蒸汽车、飞机和计算机……
也被记入历史。
但那些去寻找的人没有回来,
传说有人去找了上帝,这是耶稣;
传说有人去找了佛,
传说有人自认穆罕默德……
这边还有苏格拉底派、康德主义、马克思主义……
燃烧和死亡,罪与罚……
每一个生命都是证词。
之后孕育新生命。
他物与他物的孕育,
构成新的史观。
诗人的诏书
“快到我的身体里来……”
不知谁在呼喊谁。
大概是果园呼喊果园,
事物与事物完全相通。
这是诗人努力千年后的结果,就像烈火淬石,
万物放弃了最初的固守。
“这怎么可能?”
“是诗人的诏书,各地方通行!”
记景德镇陶瓷厂的一位工人
他有相当的技巧
将一摞白泥变成艺术。
白泥,
在他手中旋转。
不一会儿就出现一个美人。
犹如眼前的这位,
这位美人主管一切,
包括灾难。
当然也能解救。
这一会儿她笑而不露,
似一泓清水。
美人在他手中
真实地相遇。
他主宰着她。
然而,在往后的岁月,
或者在她脱胎为艺术的一刻,
她便主宰他了。
他要为往后的艰苦岁月
付出代价,
或正在付出代价。
过兵
不知他们是什么队伍,
一进村就抢,抓年轻人。
也顺走了对门的大黄瓜。
一年至少来三拨。
每次惊动田里的耕夫,
山坡上的采茶人,
以及村边的社神。
教财俚朝后山狂奔,
追兵放了一枪。
烟婆俚自豪于
一个孩子也没有给他们。
“谁,抓住了正义?”
后来才知这里经常过兵,
红军、白军、匪军。
若观音下界
哇,这里这么多
她的塑像。
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些塑像因为信仰
而栩栩如生。
这里到处是她的颂歌。
在神圣面前,她第一次
有了真身。
她发现人类是一个富有
而文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