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便当的姑娘
每天,一高一矮两小姑娘
到这儿送便当。
就在我写这首诗的时候
刚刚离去。
不像姐妹,却有姐妹的无间。
薄薄的身材套着
薄薄的衣衫。一个个子高挑,
另一个萝卜头,并不整洁的脸
容忍,些许污渍的欢娱。
就像亲姐妹,可以想见
在怎样的餐馆服务。
在怎样的厨房,有怎样的工资和待遇。
没有防护的脸,
没有防护的生命和年轻。
听说另一个同她们交好的女孩
染上传染病住进了医院。
无助、失望的脸上焦黄。
能看见那女孩,躺在病床上似的,
我们立刻变成想象的专家。
那个和我们有
亲昵关系的女孩。
那个因付不起医药费在而被拔掉针管的女孩,
现在变成一高一矮两姑娘。
她们俩有说有笑,送完了便当。
一天
昨天老白杜康,今天牛栏山二锅头。我自己
每天回家自己做饭。几天都是杏鲍菇、清炒土豆丝。
儿子扔下书包就吃,放学后的胃口,可想而知。
妻子还在路上,我坐下先吃,呷着酒,身体里的疲倦
便缓解些。下午对一天的颓废越多,就多喝一两;
隔天换一瓶。之后妻子陪儿子写作业,我大概醉了。
死神收走后的感觉
我和家属
在小院中吃饭。天空明朗,
可以看见很远。
遥远的,一处农家酒店的后院
没什么内容,
看得一清二楚。
似乎有一棵枣树、
一蓬荆棘,
几根原木散落一地。
那似乎是我视力的尽头,
我的笔头的尽头。
再远就写不清楚了。
蓦地,数声凄惨的哀号
教我看得更清。
有人将铁圈套住狗的脖子。
它用奴隶般的温顺,
告别了我们的同情。
为什么要这么温顺呢?
它的尸体停在那里,
像那么一回事儿。
死神收走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