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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新自然使得现象学紧张
级别: 创始人
0楼  发表于: 2013-04-16  

新自然使得现象学紧张

——兼议现时代的诗歌写作

      有时候,我会将我想象成投放在这世界的、会移动的、活的监视器。投放到这里,我便在这里。我便在这里感受这里的文化,传统,习俗,语言和不可知,在这里接受这里的教导和某些训练。如果这种训练恰好是知识的,那只能说是幸运儿。我是说,很多人不经过这样的训练,也可以是高尚的。——这并不是宿命论,更不是身份决定论,而是一个出发点。现在,我在这里。这是一种决定场。是一种不会偏离认知和时空的稳妥说法。是固定了的。我这样说大家也固定了。      
      当我认识到——我固定在某一片丘陵的裂陷处时,我发现别人也在附近,还有一些人在远处,有一些人在更远的地方。这么一种构成,这么一种不下定义的构成(当然有些人喜欢下定义),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就会有一种先天的探求欲望。当我享受安逸或是贫穷,当享受贫穷时我都不想用“贫穷”来形容了;因为,无论是什么,最后用“安逸”二字足矣。我觉得我早年的蒙昧,促使我不断往外奔跑。我不知我跑了没有,但精神是肯定不断往外跑。不管是饥饿还是无知,我都不想陷入简单的二元对立论。实际上人——在此的感受——远非对立的两个词可以描绘。在那里,我觉得——我在同各种事物发生关系。处处有的生物,星空,云,花草虫鱼,主要还是别的事物与别的事物发生的关系。后来感觉到人与人之间发生的关系更伤感情。人与人之间的碰触、对立,有时不一定是对立——人与人之间接触、亲昵有时都会产生问题。我发现人——喜欢以物寄情,比如母亲去她妈妈家,总要带一刀猪肉,那个热情欢劲儿。我发现人——在处理邻友或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时,好容易因为第三者——一渠水或几棵白菜而意气相争,那个不相溶的青筋勃露与残忍。我发现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向往一个美好的地方,那个地方——指不出定具体地址。当琐事缠绕,他(她)又不得不被动下来——展现出一套世俗的见所未见的面具:我亲眼看见一个女人斩了她丈夫的根;我亲眼看见一只獾血淋淋而它的儿女未在意。当然——我也会砍那雄姿勃发绿油油的油茶树,一刀下去有一种痛快淋漓的爽。还有就是那传说的山鬼,土地神,庙,它们有时会出来——在傍晚或早晨——隐没斜阳赤红的山麓。而我家住的地方居然就是个庙。不是庙,是庵。我早年虽接受的无神论教育,但这些——仍没在我心中溟灭。我觉得我在从这个点,开始向外散发。开始寻找一个中心。但显然自己不是中心。他们认为他们有一个中心。前面的几年,十五年,大约就浸染了那样一种血液。一种寻找的血液。我开始往外移。我们是这种文化。先蹋缩再往外面移。      
       出来后发现许多。许多东西比我们先到。先到就学习它,理解它,接受它。发现诸子百家,论行天下。混乱的都有体系,不知的都被说到。而自己弱小无知,无从清理。于是饥渴地阅读,找出书籍。而书籍又有书籍的说法。书籍的文言,文本;书籍的书籍。书籍的文体,我更关注的是诗。我感觉我更偏好它。这样一种言,比我更先进。比我那时候的心灵更丰腴,饱满,具体……我理解到一种思,与我的思相契合。现在还是这样理解。学习过后(没有过后)更觉得是一种正确。但问题仍然回到从前。发现:那样一种有序中,仍是无序;发现那一种无序是可以别的有序来建立的。方家各有一说,仍是这大千世界。于是自己伫立这有序的无序世界。——思考:有没有那样一种理想之地呢?按我们的本性,应有;按前人的著作,也应有。但万千问题的根本是:我们都有一个肉体之囿。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有人试着用死亡,有人试着用生、再生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似乎是问题的两极,还有第三个办法吗?人类的进步都朝向这第三个办法(似乎能衍生好多学说)。    
       ——退一万步,在我们当下,还有一个存在之囿。甚至是生存之囿。也就是说,无论你从哪条裂缝中钻出,都要有遭受洗礼。此处省了一些字。      当下,几乎所有人往一个方向奔跑。他们跑了就撒下了许多东西。我们呢?我呢?我觉得我还是沉潜未动。我在找那确切的东西。      
        所以,当我们谈论人类精神之殇时——那不是诙谐的——大抵出众的头颅都在追寻这些——但丁用《神曲》,勾画出上下两个与人类世界对称的世界——天堂与地狱;果戈理用《死魂灵》描写残暴的奄奄一息的灵魂在漆黑时代的幽怨;歌德用《浮士德》谈论人类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初期几百年间的奋头精神;博尔赫斯创造性地同我们谈论迷宫、循环、镜子与交媾的关系。我们,作为个体,有没有必要谈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些事呢?终极的,他们奔跑而留下的,而散发的,而没有及时提及的。或者仅仅将他们作为一个现象,哪怕你仅是游客也好,留下笔录,在必要场所。我们以我们的方式,肉腔和大脑。它可能探讨了现实与哲学关系,又是简化了的、准精神的关系。——事实上我们一直这么干。当我近几年的写作出现,我愈发明白这一点。人,作为一个可能,我们也在创造我们的辐射物。什么时候我们也能为这样的辐射添上一束?当我选定诗歌,以我这样的生存;当我在存在与词语的魔镜中创造一种新的自然,我觉得更有义务去探讨人类、其他生物、植物乃至外星天体的奥秘。如果,能够在他们间找到联系,是件多么有乐趣的事。现实,当下,时空,生死……如此软弱,灿烂如花,你也就不会为之烦劳了。虽然,个体的生存,是一束弯曲的光,但掌握奥妙事物的锦绣——我们又何烦这大地上的城市抑或乡村呢?田园抑或宫廷呢?我们有的只出发地的不同,只是头脑智慧和生命状态的不同。这样一种与大脑的固定关系,使得现象学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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