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重读了艾略特的《荒原》,源头的确来自但丁的《神曲》,无论是结构还是造句方式。《荒原》中有很多典故,读它其实不用太溯源,我也不大看页脚的小字。《荒原》没有我年轻读它时那么隐晦和雄伟,滞塞仍是有的,有时不知道是他故意如此还是把控不了,因为语义的模糊和句式的突然断裂本就可以给诗句造成多义,这是技术上可以达到的。诗歌中用了他生活中的许多人物和细节,以及这些人物的对话及日常场景,加上与古典神话与典籍中的人物融合,形成一个破碎、矛盾、断裂的文本,当时时兴现代主义,可能沾了这个光,所以被尊为伟大。我的意思是如今的诗人不会这么写,哪怕是在处理历史与时代、与个人的关系时,如写一定会有一个清晰的结构以及用明确的语言逻辑来叙述,不会用这种“混乱”的写法(当然,“混乱”也可能是一种技法),抑或当你用混乱的写法时读者会怀疑作品的真实性以及作者的能力。不过,无论怎么说,当看见其师承——《神曲》这根主线时,你就不难揣测它的结构与容量了,很容易发现作者的野心以及他未完成的部分。读者不仅会称赞他所完成的部分,也会对他没能完成的部分特别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