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不大喜欢的人
死了。与父亲年龄相仿,我曾记得他
让我跳墈将我的膝盖跳脱臼了。
母亲没大说这个人的坏话。
甚至乐意讲他年老后的事,他年轻妻子自杀、
他儿子、他女儿的事。
我只记得他傲烈的样子,
那是一种短促而又高傲的声音,
声波震荡十甘庵胆小的丝茅。
德叔也不喜欢。德叔说——
他父亲年轻时曾到我们家搬我们祖传的禾桶、谷仓和簸箕,说是充公。
父亲虽与他是童年玩伴,但在我
看见他们时他们并不十分热络。
不晓得他们曾有怎样的事情,
这是人生的幽暗与隐秘。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都死了。
几乎不留一物,无论卑微与辉煌
都将被那黄土和茅草盖住。
2023.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