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贫苦的累垮了的年轻灵魂。
铅笔画黑烟的线圈,这边滚落一圈,
那边滚落一圈。排队上车的像尾烟。
找不到我的路,我睡在广场的地面上。
许多人同我一样盲目,一样悲伤。
在某个出水口喝了水,有路面的记忆。
汽车像疣猪一样启动;又有新的灵魂涌入。
他们仿佛都乐意接受判决。行李和身体
收进皱纹刻有字符的恐惧里。恐惧又希望。
恶狠狠的人才有高大的形象。他们带走一队人。
不知他们是否为第一批说慌的人?我的侄妹
从此不见了。此后四十年才回来。此为后话。
我不醒目,我黑不溜秋。像红薯,像土猪。
有人堵住两头就开始抢,不掏就打。这些
从未见世面的灵魂呀,哪里知道这是抢劫?
没有一个人发声。比地狱中的灵魂更惨。
印象中一个形象体面的人,他满身是血。
但不知为何明晃晃的刀轻易地掠过了我。
我们认为那里是梦想。就像已经审判
或未经审判的灵魂,如烟一团团往那里
输送,然后分派到各地遭受更大的苦难。
2024.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