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似绿色的火团,树木都是纪念碑。
青石似钟,小路不是人走出的
是那雨水为树冠切出的分界线。
需要一棵棵,按它们的影子栽种。
它们的影子紧贴自己的身子骨,
它们的名字喊准自己的名字。
湖像蝴蝶的湿翅,清晨像风的湿翅。
每一个独见都有十万个眼睛盯着,
眼睛就像感应,眼睛就像柔软的夜色。
每一个独处者都有十万座峰岭,
而自己的峰岭也像他者的峰岭。
山林中没有次要者,也没有主要者。
细节就是永熄的铺陈,是空间艺术。
如果专注于神秘就会有你不知道的,
如果惊讶于发现就会出现你认识的;
鸟和藤曼的轨迹似闲笔,那些
开荒的田、农舍,可以说是渊明的诗。
又有不同人的诗,像啃边的毛毛虫。
神话就像木屋,传说就像警示牌。
坟墓像蝴蝶;每日的光影啃着自己的形象,
每年又放出蓄养的那个自己。
似乎,每一样事物都悄悄蓄养了自己。
如果仰望天空,就像有无数双
遮住自己,劝谕自己的叶状的手。
2024.5.26